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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这一年,你被选为填田径队校队代表。同样被选为队长的你兴冲冲地跑来向我炫耀着你的运动服。

“快点排队,等我拿到金牌我会在衣服上签名,到时候很对人跟我要这衣服你肯定排不到了。”那时的你,多么自信的你。让我多么喜欢着,崇拜着。看着你自信满满,我也跟着骄傲起来。不为什么,只因为你值得这份骄傲。一直都是自尊心很强的你,对自己的期望与要求恳请也比一般人来得高。这一次,我没办法陪着你往前奔去,但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你。为你欢呼,为你喝彩,为你抹去失望而留下的泪水,与汗水。 

 是的,你流下了失望的泪水。

 是的,你并没有机会在大家的拥护下在运动服上签名,再将它交到某位幸运儿手上。

你受伤了。扭伤了脚。其实在过程中你已经感觉到那脚在抽着。又抽筋了。连续好几个星期马不停蹄的训练,那运动过量带来的伤害正一步一步侵噬你的脚,你的肌肉,还有你的意志力。你知道,那奖牌离你越来越远,尽管你有多么渴望得到它。因为不甘心,因为坚信自己不会这样离开运动场,你说什么也要熬到终点。脚,让它抽去吧。顾不了那么多了。

你,还是倒下去了。

这一点,你的冠军梦才宣告粉碎。

好一个冠军,被砸个稀巴烂。

冠军笑吟吟地接过奖牌,完全地沉浸喜悦与众人的道贺。

而你只能坐在帐篷里,灰头土脸。

领队老师什么也没说,只是拍拍你的肩,像是在安慰你,“你已经尽力了。”

这个动作,对你来说却像是被判死刑般地难受。你知道的,能力越强大,期望自然也跟着大,这一跌,你伤不起。只是默默地坐着,什么也不说,什么也不想做,就连呼吸也变得如此费力,如此绝望。你脸上写满不甘心,写满了懊恼。可是,又能怎样?除了接受,还能怎么样?

在学校里等着自信的你为我们带来载誉而归的好消息的我;等到的却是你受伤的消息。

你,一定很失望。我知道。

“没关系,还有下一次机会的。”我也只能这么安慰你。

“下一次,还会有下一次吗?”你的语气,依旧悲伤。

“会的,你那么强,一定还有很多机会等着你的。”对我来说,你永远都是那么强。可我不能这么说。

“你知道为了这次比赛我付出多少努力和心血吗?”你哽咽。

我好想给你一个拥抱,让你知道你并不孤单,也不是孤军作战。可是我不能,尽管我好想,好想。

“算了,让我安安静静地休息吧。”你哭了,终于。

终究,还是被看出来了。

是不甘,是内疚,是自责。

 

好不容易等到你的脚伤完全痊愈,已经是好几个星期以后的事了。中秋,不知不觉又来了。

你的心情似乎不再受到受伤推赛的影响,拉着大伙儿往工程正进行到一半的工地去。

“走,去探险。”你提议。的确,单调地提灯笼游街怎么可能让好动的你满足呢?

“探险?好像很刺激好玩,可我又有点怕怕。”马上有年幼的妹妹回答。

“对呀。今天是月圆之日,心远的话你说不定会看见狼人呢!”唬烂这一招,你总是不用学就会。

“再说我是谁?有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。”这句话,小妹妹像是什么也不怕,死死的跟着你。

“那么,出发!”你发号司令。

在月夜的衬托之下,这栋未建好的房子增添了些许的神秘。众人不说话,气氛更加诡异。不只是否是心理作用,我总觉得有阵冷风不断吹着。像个小妹妹似地紧跟在哥哥身后,我承认,我确实是长年级却不长胆子。

“慷欣,你不要一直拉着我的衣服啦!一进来就一直来,再拉我衣服就快被你扯破了!”哥不耐烦。

“我怕啊!我胆小你又不是不知道!”忍不住提高音量,想借此壮壮胆。

“你这样我衣服破了你赔吗?”语气依旧地不耐烦。

“哎哟,我”

 

“敖呜。。。敖呜。。。”我和哥对望,不敢再出声,汗毛却在这一刻全都团结地耸了起来。

“狼人?!”

“啊!快跑啊!”哥拉着我的手,头也不回地往外跑。而我也一样头也不敢回,只知道跟着哥哥往外冲去。

“巫慷欣。。。不要跑。。留下来。。。留。。。在。。。这。。。里。。。”冷不防有双手紧拉着我不放。

“啊!哥!快来救我啊!啊!”哥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。

“哈。哈。哈。。。我。要。吃。了。你。。。嘿。”一张橘红色的脸往我脸上靠拢。

“啊!有鬼啊!” 不得不认,我长年龄却不长胆子。

狗急了会跳墙,人急了。。。

“喂,痛啊,你咬我干什么?”他丢了手中的脸,橘红色的脸也恢复正常。

“是。。。是你啊?”

“很痛耶巫慷欣,要不要我咬你一口试试。”

“哼,谁让你吓我?!活该!”我做状生气。

“算了,那现在怎么办?”他指了指烧毁了的灯笼。

“我。。。对不起。。。我。。。”

“有我在,怕什么?”你紧紧抓着我,像是不愿松开。当视线适应了房内的光线,你牵着我离开。

这一晚,这个中秋,在你温暖的手掌中落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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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Riley. 简一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